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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4年 - 114-1 臺北市立育成高級中學_正式教師甄選試題:國文科#126915

科目:教甄教程◆國文(中等) | 年份:114年 | 選擇題數:10 | 申論題數:4

試卷資訊

所屬科目:教甄教程◆國文(中等)

選擇題 (10)

申論題 (4)

一、請依據下列引文,設計符合「知性的統整判斷能力」的國寫測驗題,須包含題目與評分 標準。可搭配其他文本對讀出題(若有,請列出作者與篇名,若選擇文本非課本選文, 請簡述內容)。

    「憤怒」做為一種情緒,時常被貼上負面標籤,指稱他人不理性、陷於情緒,無法與他 討論出更好的解決方案。但其實憤怒在我們的生活與社會中有其作用,應該公允地看待它。 人為什麼會憤怒呢?當人們明白自己受到損害、被不公平對待,自然會因為自己的尊嚴與 權利而升起憤怒,並且想要討公道、要對方彌補損失、改善現況。

    而且人民對待不公義的制度時,群眾的憤怒就像個警鐘,表示被壓迫者承認他們的確 因不公義而受傷,而且,群眾會進而產生反抗的驅動力,促使社會做出改變。亞里斯多德 說:「除去憤怒,心靈就會解除武裝,對於重大的事務心灰意冷,而不能竭盡全力。」在此 時,憤怒好過選擇「認命」,選擇扭曲自身去適應制度。

    但接踵憤怒而來的,往往是復仇心。哲學家納思邦認為憤怒可能導向兩個方向:希望厄運降臨在加害者身上,或者期待加害者卑躬曲膝,使其地位轉變,低於被害者。但這對預防犯罪與增進人類福祉並沒有顯著效益。然而,「想要改善現況」的憤怒後反應卻是有 益的,這是一種「轉化的憤怒」,例如曼德拉面對南非的白人優勢與壓迫,他仍堅持「建立 一個包容的新國家」的志向,因此從未想要白人受苦,而是爭取他們的合作。新國家建立 後,議會選了反種族隔離的解放之歌〈天佑非洲〉當作國歌,並想要直接廢掉舊有充滿南 非白人愛國情操的〈呼喚〉和〈天佑女王〉。南非白人大部份厭惡代表抗議的〈天佑非洲〉, 而非洲黑人從小就恨〈呼喚〉,曼德拉請議會再次考慮,不要輕易毀掉和解的基礎,才保留了〈呼喚〉。後來還透過凝聚國家共同感的橄欖球賽開始推廣〈天佑非洲〉與〈呼喚〉的混曲,最終,融合五種語言的混曲成為南非國歌現今的樣貌。(改寫自康迪絲•戴瑪《抵抗的義務》、瑪莎•納思邦《憤怒與寬恕》)

三、請依據下文,設計混合題題組(約 3 題),須包含題目、參考答案、解析,問答題請附 評分標準。

     火刺木是一類薔薇科的灌木,花小而白,開成繡球狀,果實成熟後呈豔紅色,吸引鳥 類或哺乳動物取食傳播。再加上新生枝條會先以刺的形式出現,之後才慢慢抽長出葉片, 因此得名。

    依據採集紀錄,臺東火刺木是臺灣特有種,僅分布在花東縱谷。由於園藝市場的需求, 野生的臺東火刺木已經相當稀有。

    記得那是二月中,我第一次來到撒幹。

    那日我們沿圈住整個草原的鐵絲網前行,大致記錄著植被狀況。遠遠望見一群奇異的灌叢,綴著許多杯口大的白色花朵,在午後斜陽下閃爍著光芒。被那光芒吸引,我們鑽過鐵絲網,繞過牛群,來到撒幹的核心,認出了那幾叢盛放的琉球野薔薇。

    就在野薔薇旁,我們發現了一小群野生的臺東火刺木。高度大約及腰,一簇一簇,也 正低調綻放著,比薔薇小多了的白花,有些花已結出了綠色的未熟果。植株上許多小枝條 正等待著春季的萌芽,仍是銳利的刺狀。

    在野地裡與火刺木不期而遇時,除了植物愛好者的激動,也包含,能見證耆老口中消 失的風景,想像整個河階地的農業與採集文化、鹿群奔跑的平原生態,以及仍能沖出一個 大三角沖積扇的,那條知本溪的記憶,彷彿全都凝縮在這些灌叢之中。

    在發現火刺木的三個月後,撒幹靠河的一半,突然被整個夷平了,包含野薔薇,火刺木,通通輾壓進了土中。

    事情起因是知本溪的疏濬工程,需要找地方暫時堆放超過五十萬立方公尺的砂石。通 常這種時候,疏濬工程隊會選擇最崎嶇雜亂的野地,將夷平後產生的大量雜物往砂石堆裡 灌水混充,再賣給砂石業者,是門額外的生意。

    我接到整地的消息時,一時不知所措,只能選擇逃避。

    又過了兩個月,我才興起了去撒幹看看的想法。那時我彷彿對這件事已經麻痺,大概 是心裡還在逃避著,並不願相信,自己會看到毀滅的景象,便以一種樂觀而麻木的心情, 爬上那座三層樓高,在河岸邊綿延約一公里的巨大砂石高原。

    我用望遠鏡四處搜尋,只要看到類似灌叢的質地,就仔細確認。

    我記得,我是先辨認出幾塊眼熟的大石塊,然後看見旁邊殘留著一段枝條,或者石塊邊環繞著一團質地有異的葉片之類的景象——總之我三步併作兩步跑下了砂石堆,立在高 草叢中,幾欲哭泣。火刺木還在。斷了大半截,但還在。

    接著,我陸續發現周邊的地表,在草叢較稀疏的地方,像網一般,蔓延著匍匐的火刺 木與野薔薇枝條。原來當它們被重型機具輾過後,嫩枝埋進土中,竟又發根萌芽,四處生 長了起來,而且一分為多,每一段破碎的枝條,都長出了一株小小的火刺木,有些甚至開 出了白花,這次的整地工程,反而促進了火刺木與野薔薇灌叢的族群擴張。

    忽然驚覺,這些灌叢,似乎是早就被砍過,輾壓過,燒過,然後再生長,或許再破壞, 再生長,然後,我才遇見了它們。如果真是如此,我所追憶的原始風景,莫非只是早被破壞 過,永劫回歸的樣貌?

    隔年春天,我再次走進撒幹。

    一到新知本橋下,就震驚地發現,原本三層樓高,綿延近一公里的砂石堆,居然徹底 消失了,像一座山丘被夷為平地,顯然已把這些建材運銷到某處,成為城市的一角。我可 以長驅直入撒幹深處。

    照例用望遠鏡掃視草原,果然,新綻放的野薔薇,又在陽光下閃耀著——這景象,跟 第一次來到撒幹所看到的,哪有什麼分別呢?

    旁邊也另有好幾個灌叢正自挺立,那全都是臺東火刺木,幾乎跟當初所見一樣茂盛, 一樣刺,也正都含苞待放了。那座巨大的砂石堆彷彿不曾存在過。原來,我以為只此一回 的悲劇,其實是超乎我所能想像地一再重演。當時所見,此刻所見,都只是輪迴中的某次 重生。

   在文明進程中,被肢解,離散於城市的火刺木,在漫長歷史中,聚攏又離散的知本人, 斷層又復振的部落文化,以及那個曾主宰著沖積扇,現在分裂成圳道、水溝、水田、魚塭、 池塘、溼地,支離破碎,時而精神分裂的知本溪——火刺木似乎成為這一切的隱喻。部落 像火刺木,堅強,多刺,逆來順受,生長在歷史的河道旁,屢經摧殘,又屢次從身體的每個 部分,每根刺土,抽出新芽。河流也像火刺木,被截流掏挖,阻隔又掩埋,但水永遠在,無 論是狂暴的,還是潛伏的。

    這些歷史,仍散落在沖積扇的角落,像碾壓進土中的破碎枝條,或許某一天,又會從 哪裡悄悄長出新的灌叢。(改寫自黃瀚嶢《沒口之河》)